冬夜与温酒[一目连x神乐]
※花合战的剧情太棒了吧！※
※官方带头牵邪教！※
新年伊始，幽蓝如墨的夜色中缀了灯笼的点点暖光，晶莹剔透雪花悠扬于空中蹁跹，霁月清风浸染点燃温暖炭火的居室，酒香混合着饭菜的阵阵香气氤氲冬夜里不加掩饰的欢声笑语。安倍晴明与博雅喝到了兴头上，源博雅甚至开心得满脸红光，在熊熊炭火的光亮中与大家一样，大声嚷嚷着胡话。
粉衣女孩儿嘴角抿着笑，捧一小壶温好的酒默默退出，随手扯过毛绒绒的小斗篷走离欢声笑语阵阵的宴会，没入夜色。
如皑皑白雪的新装上绣着精致的花纹，衬了一目连五官英气，修长的指尖停顿着两片晶莹雪晶，却久久不融化。神乐抱着温酒挨着他坐下，身上未褪的暖洋洋将雪花感染，化成湿漉漉的细小水滴。
“外边冷。”
“我有温酒。”
一目连温润的声音响起，音量不大不小正衬着不远处的欢闹，却平静。脆生生的女声倒是未褪尽稚气，那粉润的唇瓣翕动，随着话语于唇红齿白间跃出的，是一团温暖脆弱的白雾。
接着又是沉默。
自那日山中与这小小的阴阳师作伴，协助山风平定了海妖们的作乱，一目连便忍不住对她多留意了几分。往日神乐随安倍晴明出行，一语不发持伞站立在人群之后，娇小玲珑毫无存在感，一目连真正见识到她出手，便是一鸣惊人。
白玉酒杯捏于指间，温酒在杯中慢悠悠地任由热气升腾，酒香满鼻盖不住她身上残留的樱花香气，一目连向稍稍侧身双手捧着瓶身为他斟酒的女孩儿轻声道谢，抿一口，清酒的温热通体流窜，驱走深冬夜晚的寒意。
白日里一目连在平安京的街市闲逛，劫后重建和跨年的祭典准备交织成热闹非凡的生机勃勃的景象。神乐耐心陪着他在薄雪覆盖的街道上不紧不慢地走着，听着他有一搭没一搭讲些昔日旧事。想到他将殷红冬梅折了递与她时，小姑娘那双因开心而亮晶晶的眼眸，一目连就禁不住笑，如此简单的笑意，自那日厄运骤降至今，堕落的神明首次将之寻拾回来。
欢声笑语劲头还在，一目连便看着那寒意侵染到了她的鼻头，指尖，似是红梅的颜色漏了，染得嫩生生的肌肤缀着少许红润，握着的酒瓶子保不住温度，仅残留了并不冰冷的微凉口感。
“谢谢你，神乐。”一目连朝她笑了笑，礼貌温柔，“快回到屋里去吧，别感冒了。”
墨色沾染雪花，是夜半时分，拉了拉身上裹着的狐裘，小姑娘并没有立马回答他，只是静静同他一起坐在积了些雪的走廊上。
“还好。”
她的指头和鼻尖冻得有些通红，但眉眼弯弯的笑容在冷清月色的照影下却更为灿烂，神乐不需透过朦胧的夜色猜测男人眉眼间的色彩，她吸了吸鼻子，半阖着眼有些疲倦，整个人裹得臃肿，像是因为过于温暖而打算继续睡下去。她再次开口，嗓音懒懒的，喉咙侵染了冬夜的凉气变得有些绵软无力，“再讲一个故事吧，一目连。”
这让他想起了山脚下名为弥生的小孩。
虽突如其来的要求有些任性，但一目连并没有因为独处被打扰而生气。夜风呼呼地夹杂着风雪吹打在面面相觑的两个人身上，他的指尖缠绕了一股温暖的风，驱走雪花堆积的寒气，轻柔包裹住了小姑娘的身体。
“我仅仅是个堕为妖怪的‘人’，沉睡之时发生的林林总总我一概不知，仅有无趣且乏味的长眠，知道的事情，远不如你。”
这算是委婉的回绝，显然，深冬的干燥愈来愈大的风雪将嘴唇吹得有点干涩，昂起脑袋看他的小姑娘脸颊泛着冻出来的红，润润的看起来像是一个晕染了樱粉的白色糯米团子。
“那换我给你讲故事好了。”神乐有点赌气，但声音轻轻的，“从前有个独自带着龙的妖怪追寻着风的方向一路向前，他很懒，懒到不愿意用故事换酒……”
“好了好了打住。”一目连忍不住被她逗乐了，眉眼弯弯的神明没有丝毫掩饰笑意的念头。
神乐并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抬起双手，仅残留了些许温暖的酒液不急不缓淌入骨节分明的手指轻端着的杯子:“你和晴明很像呢。”
一目连眉眼唇角的笑意顿了，他看见不远处古树的枝头被积雪压弯，偷偷地借着风的力量抖落些许，重新挺直了腰杆。
“你和晴明一样，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也总是，向我微笑。”神乐的语气轻得就像真的在讲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我出身源氏旁支，本以为会碌碌无为缩在四寸小院边度过余生，却有幸能站上祭坛，终结千年悲剧……还能认识到大家，能活着和大家守岁。”
“这是你应得的。”
小姑娘抿抿唇，风神大人抿一口即将冷掉的酒水补充损耗太多的热量，而神乐任由他盯着，两人沉默了许久，女孩突然轻笑起来，薄若蝉翼般的气音透出些许娇俏:“我只是想告诉你，正如你所说的，我们都对自己做出的选择从不后悔，无论现在是不是拖着残破的灵魂，行至此，活至此，遇见的所有人，度过的所有难，都是为了现在。”
她的手很暖很暖，带着点温热的湿意，肌肤柔嫩五指纤细，还有软绵绵的肉感，如此娇小的温热覆上他的手——那只常缠绕着风，常翻涌着雨的粗糙大手，努力的十指扣紧，捏得他有些疼。
“可不许甩开我哦，一目连。”
神乐念他的名字时很用力，也很认真:“不许因为妖怪的身份感到羞耻，因为无论是妖怪还是神明，一目连还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东西而勇于牺牲自己的一目连，还是那个狂风暴雨中温柔守护着大家的一目连，所以你尽管和大家一样奋不顾身地去做吧，你来保护苍生，我来保护你。”
寒冬深埋暖春，枯树铺垫新枝，一目连愣了许久，久到再次眨眼时抖落了两片冰凉的雪花，久到即使叹气也忘不掉那张稚气未脱的小脸，久到随着神乐一起回到暖烘烘的醉汉满地倒的室内时也忘记松开她的手。
“那就拜托你了。”
End.
